人狗情未了（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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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花成為我們家庭的一員，和我最親近。人與動物有最直接的心靈關(guān)系。如佛家所說:你的發(fā)心決定結(jié)果。剛有阿花的時候，我非常開心。每天阿花是和我一起睡覺的。但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，所以我想幫她做個窩。我問我媽媽要了一些破舊的棉被，然后找了一個盒子，幫她做了一個窩。做個窩讓我費(fèi)經(jīng)周折，甚至是煞費(fèi)苦心，殫精竭慮。反正形容很難的詞語都可以用上。那時候物資很缺乏，找個盒子真的很難。不象現(xiàn)在，隨手都可以找到很好用的盒子。那個盒子是一個裝餅干的紙盒子，不是很大，就象現(xiàn)在的很多月餅盒。餅干在當(dāng)時是奢侈品，一般人家家里有這樣的盒子就是富裕的象征。我父親那時候生病，弟弟也經(jīng)常生病，家里少了勞力，又有兩個病人，家里就很貧困了，餅干只能是想象的東西。人家有餅干盒子也不扔的，一定會放在家里很顯眼的位置證明著什么：或者是有親戚在大城市里，或者是家里有人曾經(jīng)到過大的都市并有能力買這樣的餅干。這樣的一件東西，一個四歲的孩子要想弄到，難啊！因此，我想了很多辦法才從別人家里弄到了那個盒子。
首先，我和那家人的孩子是好朋友。他比我大一歲，叫曉東，綽號阿呆。每天都抱著阿花去和他玩，設(shè)法讓他喜歡阿花。當(dāng)然那都是孩子式的智慧，根本都是無意識的。孩子對小動物天生有好感。他也喜歡阿花，然后我就說想幫她做個窩，慢慢說到材料，再表達(dá)出那個盒子是最佳選擇。?“媽，隔壁木呆有只小狗，很好玩的，我想幫她做個窩，我要這個。”木呆是我的綽號，可能是小時候胖的緣故，又或是我真的很呆。鄉(xiāng)下孩子都有綽號。?“不行的，狗要什么窩，隨便弄一下就好了，不行！”語氣很堅決。阿呆的媽媽是個比較勢利的農(nóng)村那人，一直穿著一件花衣服，嗓門很大。平時對我也很好，我出生的時候還吃過她的奶，平時去她家也會給我一口吃的，那也就是一把瓜子或者是一個紅薯。那已經(jīng)是很好的待遇了?；蛟S是我吃過她奶的原因，對我比較特別。農(nóng)村女人很質(zhì)樸，表達(dá)方式也是大開大放，沒有任何委婉的語氣助詞。? “我就是要，嗚……”阿呆是他們家第一個孩子，甚得家人寵愛。他媽媽也母憑子貴而受到全村人以及公婆的尊重。
阿呆一哭，媽媽自然就要安慰。她的公婆對阿呆可是百依百順的。阿呆深諳此道，最有力的武器就是哭。他知道哭可以滿足很多愿望。這家伙后來比較脆弱，這和他小時候獲得滿足的方式有關(guān)系,他總是用哭輕而易舉的獲得滿足.?“不可以的，那個是你外公從城里帶回來的，給別人他會生氣的”阿呆媽媽試圖用外公來阻止阿呆的想法。? “嗚……啊……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！?持續(xù)一個小時的堅持與反堅持，威脅與反威脅，終于以他媽的妥協(xié)為終止。“唉，你兒子一定要這個盒子做狗窩，多好的一個盒子”阿呆媽媽和阿呆拿著盒子到我家見到我媽媽，她還在抱怨?！斑@孩子這么這樣不懂事的？”我媽媽知道盒子的價值，對我不傷皮毛的數(shù)落一下，表示對阿呆媽的安慰。幸好那時候我父親不在，要他在的話，我絕對不可能得到那個盒子。我父親最痛恨的就是我隨便拿別人的東西。
阿呆手拉著他媽，眼睛紅紅的，鼻孔里還流著鼻涕，那是哭的。不過神情中有滿足和孩子式狡猾，他還對我做了個鬼臉。那時候我家的房子是祖上留下來的，很大。一大家都住在一起：我父母一個房間，爺爺奶奶一個房間，大叔叔家一間。外面是公用的大廳。因?yàn)樽嫔鲜呛芨辉５募易?，所以房子很大。聽媽媽說，三歲前把我放在家里，我連大門的門檻都爬不過去。原因有二：門檻很高，我很胖——三歲還不是很會走路。因?yàn)榧易宓脑颍壹以诖謇锉容^有地位，這也或多或少影響了我的性格，從小有優(yōu)越感?？稍谀莻€特殊的年代，我爺爺和父親卻因?yàn)樽嫔系臓窟B，失去了很多機(jī)會。那是題外話。
大人總是有他們忙的事情。我就和阿呆一起開始建立阿花的窩，這也是我給阿呆的權(quán)利——他爭取來盒子，是需要獎勵的，我把允許他一起建阿花的窩作為對他的獎勵，要知道，除此之外，我是不允許別人碰阿花的，包括我弟弟。期間為了把窩放在什么地方我們有了爭論。阿呆希望把窩放在靠近大門口的地方，我卻希望放在奶奶的房間，因?yàn)槟菚r候我是和奶奶睡的。如果放在奶奶房間，那阿呆必須進(jìn)入房間才能看到，這就減少了他和阿花相處的時間，他顯然不愿意。而我晚上都可以看見她，我是很樂意的。人都是自私的，很小的孩子就深知自己的利益需要保護(hù)。相持中，阿呆又哭了，這個沒出息的家伙。雖然心里很鄙視他這樣動不動就哭的個性，但我也有投鼠忌器的顧慮，所以，我們就把阿花的窩放在了客廳靠近房間門口的地方。不管怎么樣，阿花終于有了自己的窩。她似乎對自己的窩很滿意。走進(jìn)去，走出來，幾個來回后，搖搖尾巴。我和阿呆看著她的樣子，心里很是高興。嘴里拼命叫著：阿花，啄啄…..！啄啄是我們那里用來呼喚狗的方式。都想吸引她的注意，然后讓阿花跟自己更親近一些，這是小朋友之間的競爭，有點(diǎn)爭寵的味道。阿花很懂我們的心思，她很公平。一會兒舔舔我的手，一會兒舔舔阿呆的臉。我們?nèi)齻€都很愉快。兩個孩子的叫聲，偶爾夾著一兩聲稚嫩的狗吠。下午的陽光透過屋頂?shù)牟ＡВ赵诤⒆觽兊谋成?，空氣中浮滿細(xì)小的灰塵，一縷光柱籠罩了滿屋子的歡聲笑語。那個下午，阿花有了自己的窩，她很開心，我們比她更開心。——《本文轉(zhuǎn)自胡慎之心理的博客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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